以刀代笔 乐意人生—​—李华松的书法刻石技艺

李华松为记录先辈事迹作微碑刻

“以刀代笔，乐意人生。李华松是个奇人。”这是原《光明日报》资深记者叶辉先生向笔者推荐李华松的原话。叶辉说，李华松发明探索的“书法刻石”技术，以“一个支点、三角形构力、推手刀法”为理念，以刀代笔创作书法刻石作品，其使用的工具和制作技艺都独具特色，应该让更多的人了解和认识这项艺术创新。带着想一睹为快的心情，近日，笔者走进位于浙江台州临海寓所的李华松工作室。与新中国同龄的李华松鹤发童颜、面色红润、声音洪亮、步履矫健，发明家、艺术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20世纪80年代初，我国开始实施“星火计划”。李松华为了生存，一边搞发明，一边做产品设计。专利法实施后，他把自己的发明转化到产品设计上，几年时间申报了10多项专利，并多次获奖。

用心用情做好每一件事，是李华松的处世之道。“我刻的每一个字，都认真地查过书法字典。每一件作品，我都会对照字典逐一打好底稿，然后一气呵成。一件作品完成下来，需要强健的体力作支撑。书法刻石的过程也是气息调和的过程。”从李华松爽朗的言谈中，笔者发现，李华松不仅做事执着、认真，而且对如何养身健身也有着独到的见解和方法。

李华松介绍，他从66岁开始学习中国书法和篆刻，68岁开始书法刻石。“年轻时在工厂当车床工，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磨乌钢刀，之后从事设计、产品制造，我现在的刻刀都是我自己制作的。”李华松的书法刻石不用在石头上写稿划格，而是用乌钢刀直接在石头上书写，用刀壁挤削石头刻字。

在李华松的书房兼工作间，一边是他自己制作的放大镜，下端放着一个固定印石的木制夹具，放大镜左侧立着一个类似乐谱架的架子，用来放置和固定书法刻石内容的底稿。只见他坐上工作台，把右手手腕托在夹具专设的支点上，右手握刀、左手抵刀助力，组成推手刀法，凭着感觉让刻石力量保持稳定。手起刀落，抹去石粉，潇洒飘逸的文字便已刻在印石上。

“书法刻石这项技术不同于传统的篆刻，刻刀受力是篆刻的十倍，因此工具也就完全不一样。有许多网友想跟我学，希望看看我的刻刀，我也都在网上公开了。书法刻石的一大难处是，书法有横有竖，竖刻容易横刻难，竖刻易于用力，而横刻无法用力，我的方法是借助阿基米德支点的原理，为横刻找到着力的支点。”李华松说，书法刻石成套工具的设计和制作以及整套工艺流程的完善，他花了近10年时间。

文字承载着一个国家的民族文化。元末明初书画家王冕发现花乳石可以刻印，于是开创了文人刻印的历史，即在印章四面刻字，称之为边款。李华松发现，中国书法史上，除了摩崖石刻，在石头上刻字主要有两大类。一类是盛行于汉代的“碑刻”，主要是书法家把一些重要的文章写好后由工匠刻字，另一类就是“篆刻”。

文人篆刻丰富了中国书法的内涵和外延，以刀代笔尝试刻石的乐趣，在各个历史时期都有人进行探索。李华松的书法刻石启蒙于清代篆刻大家邓石如的印章草书边款。在李华松看来，邓石如是探索以刀代笔的典范，从邓石如留下的草书边款看，字数虽少，却极具金石味、书写感，堪称一绝。

在李松华看来，书法和刻石是两项独立的艺术。书法刻石不在石头上写稿，钢刀直刻，追求的是毛笔书法的味道，用书法来衡量刀法的优劣。因此，在学好书法的基础上，真正挑战的是刀的把控能力。“书法刻石就是以刀代笔，拿钢刀比毛笔。刻石不是抄，也不是摹，而是先从书法创作开始，从文字结体，笔法笔意酝酿，写出书法手稿，再根据手稿把整篇文章刻在石头上，一刀下去不修改，按提旋转、八面出锋，展现书法刻石作品的金石味和书写意。”李松华说。

2023年，李松华不仅重刻了如《滕王阁序》《出师表》《长恨歌》《琵琶行》《赤壁赋》等一批历史经典名著，还先后完成了《金刚经》《吉祥经》以及家乡临海文化名人紫阳真人张伯端的《悟真篇》刻制，共计有十几万字。

经过6年多的探索和实践，李华松认为，书法刻石完全可以作为弘扬和传承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一种新路径，成为中国书法的一个门类，就像硬笔书法用硬笔、毛笔书法用毛笔，书法刻石以刀代笔。“书法刻石与篆刻不同，篆刻是在印石上雕刻，其笔画是雕出来的，而书法刻石则是真正意义上的以刀代笔，这种一刀下去不修改就能刻出毛笔字笔意的技术在历史上也是较为少见的。这种刻石方式用传统的刀具、工具无法实现，它是多项技术交叉形成的产物。”

如书法泼墨一泻千里，如太极推手一气呵成。刀走石飞扬，积灰三千丈。目前，李华松精心编著的《中国书法刻石教程》（上、下册）书稿已基本完成并即将面世，他希望书法刻石技艺能从他的书房走出去，走向社会、走进课堂，让更多的人喜欢书法刻石艺术，喜欢中华优秀传统文化。